起病隐匿、缓慢，约 25% 的 PBC 患者在接受常规检查时被诊断出来，此时尚无症状，而仅有血清碱性磷酸酶 (ALP) 升高，伴或不伴转氨酶升高， AMA 常阳性。有的病例仅有线粒体抗体阳性，而肝功能试验正常。

PBC 的症状如 表 -1 。疲劳是最常见的症状，约见于 2/3 病例。疲劳一旦出现，往往持续存在。 半数以上患者在诊断确定时有瘙痒，其严重程度与疾病过程不一定相关， 可发生于疾病早期，也可出现于任何阶段，甚至后期才出现。 有时疾病虽然进展瘙痒反而减轻。瘙痒发生的机制尚不完全清楚，一般认为是皮肤内神经末梢与胆汁淤积时体内潴留的一种或几种物质（尤其是胆汁酸）之间相互作用所致。近年来认为胆汁淤积时瘙痒的发生可能是中枢神经原性，与中枢鸦片受体活性增高有关。

   患者的肝脏常显著增大，下缘可平脐，质硬，表面平滑或呈细颗粒状，脾脏也明显肿大。

表 -1 PBC 的临床表现

    疾病后期， 可发生一系列并发症，包括门脉高压所致的并发症，如静脉曲张出血、腹水和肝性脑病，这些并发症与其他原因肝硬化所致者基本相似。本病的特殊并发症系与胆汁淤积有关，主要有：

1 ．骨营养不良： 骨营养不良主要表现为骨质疏松，少数为骨软化。其发生机制为脂肪吸收不良，而引起维生素 D 缺乏。近 1/3 的病人的腰椎骨密度处于骨折阀值之下，因此发生自发性骨折者不多。

2 ．脂溶性维生素缺乏： PBC 病人常有脂溶性维生素缺乏。约 20% 病人有维生素 A 缺乏，但在临床上仅少数表现为夜盲症状。维生素 D 水平往往也降低。维生素 E 缺乏罕见，一旦发生，则引起神经系统异常，包括本体感觉减退和步态不稳。此种异常常不易被替代治疗纠正。维生素 K 缺乏引起低凝血酶原血症，但不常发生。

3 ．高胆固醇血症和高脂血症： 85% 的 PBC 病人有高胆固醇血症和高脂血症，早期高密度脂蛋白（ HDL ）胆固醇常明显升高，但随着疾病进展， HDL 胆固醇下降，而低密度脂蛋白上升。目前尚无证据表明此种高胆固醇血症可增加动脉粥样硬化危险性。偶可发生黄色瘤。

4 ．脂肪泻： 在进展型 PBC 病人偶并发脂肪泻，其原因有：①胆汁酸分泌减少，引起小肠内胆汁酸微胶粒浓度下降；②某些 PBC 病人有较广泛腺体功能障碍，包括胰外分泌功能不全；③部分病人合并乳糜泻；④还有少数病人并发硬皮病，小肠动力障碍，而发生小肠内菌群过度繁殖。分清上述原因对于指导治疗甚为重要。

    中年以上妇女，出现不明原因瘙痒、肝和 / 或脾肿大，血清碱性磷酸酶 (ALP) 、免疫球蛋白 M (IgM) 升高， AMA 阳性，应考虑本病可能。

    血清 ALP 升高是本病最突出的生化异常，一般较正常水平高 3-4 倍。少数病例 ALP 升高不明显，虽然 ALP 水平可作为判断治疗反应的参考照指标，但大体说来，该酶升高幅度与疾病预后无直接联系。转氨酶一般仅轻度升高，如高于正常的 8-10 倍，应进一步检查有无其他原因，如合并病毒感染或药物毒性。

    高胆红素血症并不常见，仅 10% 的病例在得以诊断时有黄疸存在，但随着疾病进展，血清胆红素水平可逐步升高。

    血清 IgM 和胆固醇水平常升高， 90%-95% 的病例血清 AMA 阳性，滴度 1:40 以上。滴度达到或超过 1:80 ，高度提示 PBC 的诊断。但 AMA 识别的抗原存在于多种器官，因此并非 PBC 特异性试验。多达 25% 的自身免疫性肝炎患者 AMA 阳性，偶在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梅毒、心肌炎或药源性肝病甚至胆管梗阻时，也有此种抗体存在。

    抗 M-2 抗体是一种抗线粒体内膜的选择性 AMA ，对 PBC 有高度特异性。

    超声、 CT 和 MRI 扫描等影像技术，主要用于除外肝外胆道梗阻和肝内占位性病变。

    为重要诊断手段，应作为常规。组织学显示胆管周围淋巴细胞浸润，伴胆管增生，后期胆管消失，代之以纤维化。如见到肉芽肿，则对诊断很有助。

    需要与 PBC 鉴别的疾病甚多 （表 -2 ） 。首先需除外由胆管结石、狭窄或肿瘤引起的肝外胆道梗阻。由于 AMA 偶在肝外胆道梗阻呈现阳性，因此该试验阳性不能完全除外 PBC 。超声、 CT 和 MRI 等影像检查有巨大诊断价值，必要时可作经皮胆管造影和 ERCP 。肝外胆道梗阻时肝活检表现为肝细胞水肿、胆管增生和中性粒细胞浸润，与 PBC 时淋巴细胞为主浸润不同。

    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 PSC ）主要发生于炎症性肠病患者，罕见于 PBC 患者。 AMA 在 PSC 病例偶可阳性。 ERCP 有鉴别诊断价值。肝活检对两种疾病不能鉴别。

    自身免疫性肝炎易与 PBC 混淆。如前所述， AMA 约在 25% 的自身免疫性肝炎患者阳性，但浓度较低。肝活检有鉴别诊断意义，自身免疫性肝炎时以肝实质改变为主，但亦有 20% 的病例炎症累及胆管，应予注意。偶有一种重叠综合征（ Overlap syndrome ），兼具自身免疫性肝炎和 PBC 的特征，则两者鉴别便十分困难。皮质类固醇试验可供参考，自身免疫性肝炎往往对该治疗有良好反应。

    丙型肝炎时偶在肝内胆管周围有肉芽肿性炎症存在，但 AMA 几乎总是阴性，可资鉴别。

    结节病时肝内可有胆汁淤积和肉芽肿存在。但 90% 以上结节病患者胸部 X 线摄片上有肺异常。偶尔结节病与 PBC 合并存在。

    特发性成儿胆管发育不良（ Idiopathic adulthood ductopenia ）是一种近年来发现的发生于男性的疾病，表现为迅速进展性胆汁淤积，胆管造影正常，不伴炎症性肠病，自身抗体极少阳性。在 PBC 鉴别诊断时应考虑到本病。

    尚有一种自身免疫性胆管炎（ autoimmune cholangitis ）需与 PBC 鉴别。本病表现为胆汁郁积，肝活检显示 PBC 样改变，但 AMA 阴性，而其他自身抗体如抗核抗体、平滑肌抗体或碳酸酐酶抗体常阳性。

表 -2 　需与 PBC 鉴别的疾病

肝外胆道梗阻 肝外胆道结石 肝外胆道狭窄 肝外胆道肿瘤 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 药源性胆法有种（如雌激素、吩噻嗪） 肉芽肿性肝炎 自身免疫性肝炎 慢性丙型肝炎 酒精性肝炎 结节病

　　许多疾病可合并于 PBC 而存在 （表 -3 ） 。主要合并自身免疫疾病，合并 2 种或 2 种以上自身免疫疾病者并不罕见。 10% － 15% 的 PBC 伴有甲状腺疾病，以淋巴细胞性甲状腺炎伴甲状腺功能减退（ Hashimoto 甲状腺炎）最常见。偶合并甲状腺功能亢进症。 PBC 病人常有抗甲状腺抗体阳性，但此种病人不一定在临床上有显性甲状腺疾病存在。

15% 的 RBC 病人存在硬皮病或 CREST 综合征（钙化、 Raynaud 现象、食管运动异常、指（趾）硬皮病或毛细血管扩张）中任何一种表现。约 10% 的 PBC 病人伴炎症性关节炎， 50% － 75% 的病人合并 Sj ? gren 综合征。

　　半数 PBC 病人伴有累及近曲或远曲小管的肾小管酸中毒，原因不明，可能与自身免疫或铜沉积于肾小管内有关。铜从胆汁排泄，胆汁淤积时滞留于体内，但与 Wilson 病时不同，此种滞留的铜对肝无毒性。

    PBC 时常合并胆石症，偶合并炎症性肠病和肺间质纤维化。有报告 PBC 时乳腺癌发生率增加。

表 3 　合并于 PBC 的疾病